在溪边的石头缝隙里,常常会看到石蒜花。红色的,一支绿色的花杆,颤巍巍地托着,像螃蟹似的,张扬着细细的花瓣。偶尔风吹来,就在那里摇摆。我们小伙伴们在溪边玩,通常不会去摘她们,大家都知道她的根茎埋在沙石下面,不是很好挖,而且大人们也都说她有毒。她的根茎就和大蒜长的类似,那时候我们就叫她石蒜了,也不懂得是谁第一个这么称呼的。石蒜花她在溪边田头摇曳着,有时候还会小小的成片,红得醒目,远远的就能看到,我在小时候就觉得挺漂亮,不知道还有彼岸花或者曼珠沙华的称呼。我到现在还是觉得石蒜花更符合小时候的念想。
宁德一中在以前还没有那么大,就一座S形的教学楼,好像还有一栋宿舍什么的。在那里读初中时,周边当然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建筑物,貌似还有很多的小树林。记得有一次逃学,走到了一处以前没有去过的所在,那里有一座小庙,里面供的居然是孙悟空。虎皮裙雷公脸的孙大圣坐在神龛里看着我,我瞄了他一眼,发现在庙外的桃树上有个树杈,坐在那里蛮舒服的,于是,就在树杈上度过了一个下午。
芋头,我想起芋头来了。我们的小白楼边,原来是一片田地,现在是师院的篮球馆好像。当时是一大片田地:每个教工都拥有自己的几畦自留地。父亲在其中一块地上种了些芋头,楔形的叶子,肥肥厚厚的像雨伞一样,特别是下雨时,经过可以看到油绿油绿的,雨滴就在叶面上摇晃着滚落下来。后来学校开始扩建,这块地就被挖开平整了,但是居然周边都挖平了,只留下父亲种的这几株芋头,突兀地在平地上。当然,最后也还是被挖掉了。
小白楼的后边墙根,我在高中的时候,挖了一个很深的坑,妈妈说要在那里种丝瓜。所以我很认真地用锄头用铁锹挖,还很讲究地尽量挖成一个圆形。挖完后,妈妈把平时的那些厨余都放进去淤肥。那年夏天,丝瓜长得好旺,我们家都吃不完,还分给邻居们了。这事情,过了四十年了,妈妈还记得,偶尔在聊天时还会说起我们家的丝瓜。
其实还有南瓜。就是扁扁的那种大南瓜。那是在古田西山。爸爸在屋后撒了一些种子,南瓜藤就爬到了屋后的山坡、瓜架,最后还爬上了屋顶。那些金黄色的大南瓜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顶上了。等南瓜成熟时,房间里面就会堆了好几个,爸爸就拿来做年糕、炒南瓜籽。南瓜年糕好吃,但是南瓜籽就不一定了,瓜子皮太薄,不好剥。
我刚工作时,在学校对面有一座小山。有时候没课,就会带一本书去山上,找一块平展的大石头坐着,看看书发发呆。累了就横竖随意一躺,迷迷茫茫就睡着了,醒来经常会看到身边掉落了好些粉色的桃花、白色的李花。抬头看时,原来都是上面的桃树呀,李树呀,趁我睡着偷偷撒下来的啊。那些桃李,我每年见到缤纷如霞,只是好像没见过他们的果。
昔日草木繁:2021年12月6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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